第1章
在许衍最穷的那年,我和他提了分手。
后来他成了商圈的新贵,娶了我。
人人都说我的好日子来了,夸他深情。
婚后他每月都会带新的女伴回来,当着我的面做,让我跪在旁边为他们递伞。
我忍着疼收拾不堪的一切。
看我无动于衷,他掐着我的下巴:「你不嫉妒吗?」
我没告诉他,我已经病入膏肓快死了。
直到许衍死去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把白月光带进我们的婚房:「安安胆子小,你去收拾今晚去客卧。」
白月光泪眼朦胧的让我和他离婚。
拿着手里的离婚证,我感觉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1
走出民政局。
白月光猛的扑倒在他的怀里,旁若无人的撒娇:「怎么这么慢呀,我都饿了。」
许衍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好,回去就做你最喜欢的菜。」
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捏紧,我下意识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等等。晚晚姐,你现在都不是阿衍哥哥的妻子了,同坐一辆车在不好吧?万一被人看见误会了怎么办?」
许衍没有出声。
见状白月光摇着他的手臂央求。
他凉薄的目光停滞在我身上。
我主动说:「你们先走,刚好家里的菜不够了,我去买点。」
刚走两步,许衍沉声说:「等下,按这单子买。」
果不其然微信上发来一张照片。
上一条还是上个月他让我去买避孕套。
许衍贴心的给白月光拉开车门,手还贴心的护在她的头顶。
我静静的看着许衍把车走,车窗里白月光挑衅的看我。
果然林安还是坐不住,要露出尾巴了。
林安是我父母的养女,曾经我被人拐走,父母伤心欲绝,收养了她。
而我在乡下,生活困苦教育资源匮乏。
直到那年高考,我满心欢喜的看京大录取通知书。
母亲推门而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后来我理所当然的回到了真正的家。
林安心思敏感偏执,认为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人生,我回来肯定会针对她。费尽心思的作妖。
第一次,她从楼上一跃而下当着众人的面诬陷是我推的她。
第二次,她拿着我买的电影票约许衍,把我关在房间。回家时头被砸破,说我没赴约。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父母怀疑是我砸伤她。
许衍是她的竹马自然而然偏向她,恨我:「你根本就不配做安安的姐姐,心思恶毒。」
第三次,在艺考前夕她出去骑自行车,摔伤了手。她说是我教唆。
至此让父母对我彻底失望,许衍也恨我入骨。
我原以为我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即使不偏向我,也是要保持公正,却没想到他们从未听过我的解释,只一味的相信林安。
林安不想住院,父母纵着她,把最好的医生器械一齐搬到家里来。
她说不想看见我,父母便拖着我到她床前道歉。
她说是我毁了她的一生,父母给我一张50万的银行卡把我扔出家门。
这五十万买断了我和他们之间的血缘联系,他们说我以后都不能再踏进家门。
我走进超市按单子买了整整两大包的菜。
手被勒出深深的红痕,傍晚我才回到了别墅。
推开门就看见许衍满手都是蛋液,满是笑意的望向林安。
据我所知许衍有严重的洁癖,之前我吃饭不小心将汤汁溅到他袖子上,他就脸色阴沉的警告我洗干净。
现在就算是腥味的蛋液糊在手上他也不生气。
看见我进来,许衍把手洗净说:「安安饿了,去做她最喜欢吃的饭菜。」
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你们刚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做饭?」
林安眼眶红红,语调委屈:
「阿衍哥哥,晚晚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我就不该回来的。」
「离开好了。」
许衍弯腰温声哄她:「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安抚好林安一把将我扯进厨房,随意往灶台边一甩。
我的胳膊碰到了大理石的棱角,外皮被磕破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他目光触及,语气缓解了几分:
「快点做安安喜欢的饭菜,你要是做不出来就待在厨房别出来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
外面传来林安开心的笑声。
没过多久许衍进来了。
看到我站着没动,瞬间怒了。
「你今天是存心想和我对着来是吧?」
「别忘了你父亲现在在医院里的医药费,还有你母亲的巨额花销。」
他就是料定我不会离婚。
「你母亲费尽心机把你送到我的床上,不就是为了继续过豪门太太的生活。」
当年我离开没多久父亲的公司被人泄露机密,最后受不了刺激成了植物人。
在国外深造的林安一夜之间也消失不见。
母亲哭着来找我,我不设防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
再醒来是在许衍的床上,该做的都做了。
母亲故意把事闹大,如她所愿许衍娶了我。
新婚夜他眼角都是狠厉的红,掐着我的下冷声质问:
「你知道吗?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感情。」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但婚后我还是想尽办法讨他欢心。
在床上他说他喜欢浪的,我丢弃尊严费尽心思练。
后来他腻了,每月都带新的女伴回来。
总是让我跪在床边看他们欢好,美名其曰“指导。”
「有什么不会的姿势就找你晚晚姐。她床上功夫厉害。」
这是他对女伴们介绍我的话。
就在半月前他把林安找回,开始洁身自好。
2
许衍见我不吭声眼神阴翳: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再不做,就滚出去。」
林安一直靠在门边看戏,闻言委屈的说:
「阿衍哥哥,我好饿,肚子好难受。」
许衍牵着她往外走,「去给小馋猫找吃的。」
我又不是保姆,凭什么要讨好他们。
特别是讨好林安,我做不来。
终于四周安静,我直接坐在地上顺势靠在储物柜上闭眼休息。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身上一阵滚烫。
就看见林安恶劣的笑着,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盆。
「谁让你不给我做饭。」
顾不得身上的疼,我从地上站起,「你想死吗?」
一把夺过她手里盆,重重的砸在她头上。
她的尖叫把外面的许衍引了进来。
看见她额角的红,许衍心疼的抚了抚。
「林晚,你怎么敢的?
竟然伤她。」
径直冲过来,掐着我的脖子质问。
窒息感包围了我,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
我艰难的发出音节:
「是林安……先拿热水泼我……」
许衍目光忽然狠厉起来,手里力气加重了许多。
「别演了
安安那么善良单纯,怎么可能这样做?」
「就算是那也是你活该。」
心里最后的希望熄灭,我闭上眼等待死亡。
忽然许衍松开手:
「想死没那么容易。
只要是你的愿望,
我都会让它破灭。」
我滑落在地,
想起热恋时他对我承诺:
「只要是晚晚的愿望,我都会一一实现。」
要是后来我没有回林家,许衍是不是就不会恨我。
我瘫在地上咳嗽不止,呛出眼泪。
「现在你要是跪下给安安道歉,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我心里涌上恨意,嘲讽的看他:
「她把这么烫的开水倒了我一身,凭什么让我给她道歉?
我告诉你,白日做梦!」
一瞬间许衍脸色黑沉,语气尽显凉薄: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滚出去。」
我咬紧嘴边的软肉,提醒自己不能离开。
父亲还想活着。
不能断了养护。
「既然不想走,那就好好给安安道歉。」
我站起来,强忍恶心说:
「对不起。」
腿被一股大力踹断,我狼狈的跌在地上。
是许衍,他自小就习得散打,最会挑人薄弱脆弱的地方下手。
之前我被人欺负,是他用散打把那些人打趴在地。
现在却变成了折断我腿的刃。
「道歉还是跪着更有诚意。」
林安满意的对着他笑。
我心灰意冷:
「对不起,林小姐。是我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林安娇慎着说:
「晚晚姐,我不怪你。
阿衍哥哥,你怎么对姐姐这么狠心。」
许衍温柔的掐她脸上的软肉:
「你就是太善良了,看不清她的本性。
我早就让永安坊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酱板鸭。
马上就送过来了。」
林安挽着他歪头笑道:「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嬉笑着往外走。
3
睡梦间,我被许衍拖进主卧。
紧接着屋内响起林安甜的发嗲的声音:
「阿衍哥哥,我想要……」
「乖,你的身体现在还没好。」
「就一次嘛。」
许衍抵不住林安的央求。
紧接着屋内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我早已司空见惯,淡淡的看着窗外。
「林晚!」
许衍喘着气喊我。
我了然把床头柜上的避孕套给他。
「呜呜呜呜,阿衍哥哥,有晚晚姐在我紧张。」
林安娇滴滴的哭诉。
「我把她弄走。」
然后许衍走下床,拎起我的头发就往卫生间拽。
我不得不把脖子伸长。
哐!
门被锁上。
手机毫无征兆的响铃。
「是林女士吗?
您的母亲车祸,现在情况危急要进行手术需要您来签家属知情同意书。」
现在两人的声音也已停歇,我喊:
「许衍,我母亲要做手术,你能开门让我去看看吗?」
传来林安带笑的声音:
「晚晚姐,你撒谎不打草稿吗?
现在都凌晨3点了,怎么可能突然就要手术。」
果然许衍说:
「果然还是安安了解你。你就待在这。」
外面又传来两人调情的声响,我呼喊的声音很快就被盖过。
我拉门也没有拉开。
余光瞟见侧面与外相接的玻璃窗,拿起旁边的棍子用尽力气一敲。
玻璃窗碎了一半。
双手支撑着身体向外挪动,好在是在二楼。
我狠了狠心往下一跳,腿上一疼,被刮破了。
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你没事吧?」
是他。
傅云深。
我摇摇头,慌不择路的说:
「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他看见我身上淤青的伤和正往外渗血的腿。
眉毛微蹙:「你要是愿意,我随时来接你。」
他把我抱上车,翻找出棉签和消毒水一齐递给我,才发动车子离开。
没过多久我看见巨大的医院标牌。
「等等。」
他大步走进医院,回来时手里推着一个轮椅。
把我抱上去推着我来到二楼。
刚到走廊就听见护士的埋怨声: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母亲都危在旦夕了,还不过来看一眼。」
「别说了。」
三四个白大褂医生推着裹着白布的人出来。
「林女士还没到是吗?」
我身体前倾想要去看白布下的人。
被医生抬手制止。
「我是她的女儿,林晚。」
我拉开白布看到母亲苍白的脸。
窒息感再次包围我,我大口喘气心脏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泪就像潮水一样不断涌出。
我抱着她不撒手。
曾经我被许衍横眉冷对,甚至想过一家人一起离开。
我以为自己早就恨透了她,可是真正失去后,我恨不得替她去死。
「你走吧。」我对身后的人说。
空旷的长廊只剩下我。
我哭的几近昏厥,在天亮时我把母亲送去火化。
抱着骨灰盒我来到父亲的床前和他说了很多。
看着毫无生机的人,我乞求:
「只要您醒过来,我可以原谅您。」
我离开医院身上掉下一张烫金的名片。
傅云深。
应该是他离开时,塞给我的吧。
4
打好车,二十分钟后在别墅前停下。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搭门把上,推门进去。
许衍冷淡得看过来,眼里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
「你出息了。
想出去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林安娇笑着开口:
「阿衍哥哥,别这么说。
晚晚姐说不定是要见重要的人。」
许衍一时间感觉自己戴了绿帽子,气得要喷火:
「你就这么骚,按耐不住得要出去浪。」
说着把我从轮椅上拽下来,把我的衣裳撕破。
大半个肩膀和浑圆都露在外面。
我紧紧的把骨灰盒护在胸前。
静静的看他失态的样子。
「许衍你就像一个小丑。」
他双目发红甩了我一巴掌,匆匆的去外面接电话。
林安两眼放光看着我手上的骨灰盒。
「这个盒子装的是什么啊?」
我撇过头懒得理她。
她竟然直接从我的手里夺过。
一脸恶笑:
「啧啧,对你重要的东西,我就是要全部都夺过来。」
我爬到她身边去夺。
她的手指在开关一扭,里面的粉尘撒了一地。
「啊,晚晚姐对不起。不小心弄撒了。」
那张脸都是得逞的挑衅。
整个盒子都被她扔在地上。
我颤抖着身子一点点的用手把母亲捧进盒子里。
嘴里不断的给母亲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
砰!
玻璃杯应声落地,里面的牛奶撒在骨灰上。
我忍无可忍的冲她大吼:
「你没有心吗?
我哪里惹你了值得你这么对我!
我要杀了你。」
我不管不顾的往她身上扑。
她往后踉跄几步,抽噎的质问我:
「晚晚姐,我都给你道歉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突然后领猛的被揪住,往后一甩。
许衍用尽力气,把我甩出几米,脸直直的砸在地上。
许衍大步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安安没事了。」
扭过头满脸的厌恶暴露在外:
「林晚,要不是看在安安劝我,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惹她难过。」
林安温柔的笑笑,一脸羞赧的握住他的手。
「阿衍哥哥,我没事。晚晚姐也不是有意的。」
我的心脏病都快被他们气好了。
破罐子破摔的说:「我就是有意的。」
许衍听了瞬间脸色涨红。
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他已经到达愤怒边缘。
我无所谓的看着他握紧拳走过来。
突然林安的身子直直的向下倒,许衍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神色慌张的对我大喊:
「快叫救护车啊!」
我依旧趴在地上把骨灰往盒子里捧。
「要是安安有什么事,我就让你一家人陪葬。」
我冷笑着开口:
「那林安是我父母的养女,是不是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