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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_荼靡尽处,他心已迁全文免费阅读 - 经致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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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直播算命时,我收到视频,

那个连我指尖碰到的桌布都要立刻换掉的顾琛,正跪在泥泞里,用高定西装的袖口擦拭杀鱼妹脸上的污渍。

三年婚姻,他每一次触碰我,都要反复消毒九十九遍。

我愤怒地砸了他家宗祠牌坊,

顾琛眼神冰冷如霜,“离婚吧,我净身出户!”

我舍不得这三年的感情,当着他的面,烧了离婚协议。

后来,顾琛将我师父碾成肉泥喂了鱼,全网疯传我被凌辱的视频。

最后,用混着垃圾的泥土将我活埋……

再睁眼,直播界面刚刚亮起。

这次我订了最早去拉萨的机票,斩断一切孽缘。

可当我在大昭寺转经时,师兄声音发颤,

“师妹,顾琛知道你走了,连强心针都拔了!”

1、

上一世,我是名扬世界的堪舆师。

顾家为救命悬一线的长孙顾琛,三拜九叩,求师父将我嫁给他。

三年后,他摆脱死劫,却搂着别的女人,踩着我的尸骨唾弃玄学无用。

重活一世,我起卦占卜,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我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卖鱼女究竟有何手段,能让不染尘泥的顾家大少,心甘情愿地为她身居贫民窟。

春节将至,市场里人声鼎沸。

温漓歆穿着胶鞋,袖子高高挽起,一双生满冻疮的手在冰冷的水池里捞鱼,开膛破肚,刮鳞打包,动作麻利。

“你这条鱼肚子都翻白了,便宜点卖给我嘛!”一个胖大妈撇着嘴挑剔。

温漓歆不恼,笑盈盈地招呼其他客人,三言两语,连刚才的大妈都哄得心满意足地付了钱。

模样清秀,性子柔和。

与我雷厉风行、睚眦必报的性子截然相反,难怪能戳中顾琛缺少母爱,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块。

一辆满载蔬菜的箱货在结冰的路面上失控,直直向人群冲来。

我离得最近,根本来不及躲。

电光石火间,一个充满鱼腥味的温暖身躯将我猛地扑倒,死死护在身下。

“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救我的人正是温漓歆。

周围的人吓得四散,却无一人上前。

只有她,连散落一地的鱼都顾不上,救了我这个陌生人。

她的额头擦破了一大块皮,本就不新的棉衣也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稀疏发黄的棉花。

“谢谢,我没事。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就近的卫生所里,酒精混着血腥味,瞬间将我拉回前世的记忆。

顾琛将烈酒浇满我的法器,逼我亲手按下开关,将师父碾成肉泥……

无边的恐惧攥住心脏,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温漓歆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急忙让医生来看我。

得知我只是受了惊吓,她才松了口气,从破旧的棉服夹层里掏出一块被体温捂得温热的水果硬糖,糖纸都皱巴巴的。

“吃块糖就不怕了。小时候在孤儿院,我一害怕,院长就给我糖吃。”

我迟疑地接过,还没剥开,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温漓歆拿出屏幕摔碎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顾琛。

“漓歆,别怕,我马上到!”

顾琛语气里的急切和担忧,是我嫁他三年,从未奢求过的东西。

当初为了逆天改命,替他挡下死劫,紫红色的天雷几乎劈散我半条命。

他就待在驱车十分钟就能赶到的工厂,却只派人送来一罐即食燕窝,包装袋上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一行字:【切勿早死,你还欠顾家下半生】。

如今,温漓歆不过擦破点皮,他竟要从瑞士坐直升机跨洋赶回。

我留下一张足够她十年吃穿不愁的支票,转身离开。

留不住的人,何必纠缠。

十日后,我便会远赴拉萨。他顾琛的余生是死是活,自己扛着吧。

2、

我来到顾琛的私人别墅,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

结婚三年,我第一次踏足这里。如果不是为了续命,他每月一次的同房都恨不得找人代劳。

推开他卧室的门,整面墙的照片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全是温漓歆。

笑着的,哭着的,在鱼摊忙碌的……我可以想象,无数个深夜,他就是这样摩挲着这些照片,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尽数给了照片里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立刻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保安在监控里看到我,提着电棍冲了过来。

我从包里拿出大门的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是顾琛的妻子,花知宴。怎么,我连进自己家的门都不配?”

保安愣了几秒,尴尬地挠了挠头。

“可……顾先生交代过,花知宴与狗,不得入内。”

尽管早已心死,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还是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捅得我喘不过气。

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得像冰,“把他叫出来,我有事找他。”

“抱歉,顾先生正在忙。”保安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是啊,他在忙。

忙着给温漓歆处理伤口,用顶级的消毒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干涸的血痂。

温漓歆围裙上的鱼鳞掉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胶鞋上的烂菜叶蹭脏了百万的真皮沙发。

可他都不在乎,捧着她的脸,一吻情深。

不知站了多久,滂沱大雨将我淋得湿透。

直到顾琛将温漓歆哄睡,才终于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落水狗,随手将一把伞扔到我脚下。

“顾家那帮老东西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死皮赖脸地跑来求我,好怀上顾家的种?”

他嗤笑一声,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花知宴,我肯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别得寸进尺。你那套神神叨叨的把戏,也就骗骗那群老不死的。”

“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和你这种神棍有什么关系?”

“趁我还没动手,自己滚!”

当年他一口气吊着,命悬一线。

是我,从自己胸口取出两截肋骨,一截雕成他的模样去骗那索命的鬼差,另一截制成护身符让他贴身戴着。

这才换得他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用全世界最凉薄的眼神看我。

顾琛从不记得我的恩,更不屑看我的付出。

我曾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冰山也总有被捂热的一天。

可我错了。

现在,我累了,不想再用自残的方式去暖那颗永远也暖不热的石头。

我一言不发,将怀里那摞文件递过去,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那是顾家这个月的开销明细,需要他亲笔签字。

而那份我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就夹在最中间。

“呵,顾家那帮老东西不是让你管家吗?怎么,连批钱的权力都不给你?”

顾琛连眼皮都懒得抬,扯过文件,龙飞凤舞地在每一页末尾签上他的大名。

“知宴,你就像条狗,只会对着我摇尾乞食,真可怜。”

他话语里的刀子,刀刀见血。

签完,他手一扬,几十张A4纸如雪片般散落在我脚下湿漉漉的地面。

“捡起来。”

屈辱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滑下,我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拾。

当我摸到那份厚度不同的离婚协议书时,心脏狂跳,趁着弯腰的姿态,飞快地将它抽出来,死死揣进怀里。

剩下的文件,我恭敬地整理好,放在他脚边。

再见,顾琛。

这一世,再也别见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

在瓢泼大雨中,我晕倒在了离开的路上。

再次睁眼,是消毒水那股独有刺鼻的味道。

我躺在病床上,温漓歆趴在床边,睡得正沉。

她白净的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痕。

她猛地惊醒,一把抓住我的手,眼里全是惊恐。

我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谢谢你,温漓歆。”

她像是迷路的小兔子,红着眼睛冲我挤出一个笑。

“知宴姐,你醒了!我刚从朋友家出来,就看见你晕倒在路边。我钱不多,送不起大医院,只能带你来卫生所了,你别嫌弃啊。”

我摇摇头,问她,“你做噩梦了?”

温漓歆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双手下意识地绞着床单,嘴唇被她自己咬得泛白。

“我……我告诉我男朋友,我怀孕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

“可他听完就沉默了,说要送我走。知宴姐,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我舍不得孩子,我更舍不得他啊!”

退烧后的虚弱,混杂着从她口中听到的、与上一世别无二致的真相,让我浑身发冷。

我摘下脖子上那把雷击枣木雕刻的小剑,这是师父给我防身用的。

我把它挂在温漓歆的脖子上。

“别胡思乱想,或许他只是一时慌了神,毕竟为人父母是大事。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这护身符你戴着,驱邪保平安。保佑你,也保佑孩子。”

温漓歆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爱上的是顾琛。

上一世,顾琛就是因为她怀孕,而我没能处理好,让他失了颜面,最后竟迁怒于我,连带着害死了师父。

这一世,我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稳住温漓歆,就是稳住顾琛那条疯狗。

趁着温漓歆去给我买粥的工夫,我掏出龟甲卜了一卦,显示大吉。

可我还是不放心,拨通了师父的视频电话。

画面接通,背景是黄昏时的色拉寺,金色的余晖洒在白墙红檐上。

师父那个老顽童,正站在屋檐下,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摇着转经筒,看见我后眼睛一亮。

“哟,我的宝贝徒弟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上一世,他被顾琛残忍谋害,尸骨无存。

顾琛反手就污蔑是我和师父分赃不均,我杀人越货后畏罪潜逃。

然后,他拿着我的死亡证明,注销了我们的婚姻,风风光光地把温漓歆娶进了门,甚至把她的名字写进了我从未见过的顾家族谱。

这一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师父,我一定要护住。

看着视频里他鲜活的模样,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笑着笑着就流了满脸。

“知宴?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师父在那头急了,吹胡子瞪眼,“是不是顾琛那王八蛋又欺负你了?我这就打电话给顾家那老不死的告状!反了他了!”

他作势就要翻通讯录,那护犊子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我擦掉眼泪,鼻音浓重,

“我没事,师父。就是想你做的葱油饼了。”

“等我几天,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拉萨找你。你可得亲手做给我吃,少一个褶儿我都不干。”

卫生所楼道里传来叫骂声,

我听见了温漓歆无助的哭泣声。

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我抄起床头柜上那瓶未开封的葡萄糖玻璃瓶瓶,冲了出去。

“臭婊子,借钱进货不还,拿几条破鱼抵账?打发要饭的呢!”

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将滚烫的烟头摁在温漓歆身上,厚实的棉服被烫出几个焦黑的小洞,冒着刺鼻的黑烟。

为首的纹身男吐掉嘴里的槟榔渣,油腻的舌头刮过一口黑牙,伸手就钳住温漓歆的下巴。

“长得倒是不错,让哥几个爽爽,利息就当免了!”

“放开我!等我卖了这批货就有钱了!我男朋友不会放过你们的!”

温漓歆急得满脸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可她的挣扎在几个壮汉面前,不过是兔子蹬腿,徒劳无功。

我没废话,抡起玻璃瓶就朝着离我最近的光头后脑勺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玻璃瓶应声而碎,碎渣混着粘稠的液体四下飞溅。

那光头甚至来不及惨叫,就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剩下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温漓歆趁机挣脱束缚,连滚爬爬地躲到我身后,吓得浑身发抖。

我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剩下的混混,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但气势不减。

“不就是要钱吗?我替她还。”

纹身男捂着被玻璃划破的脸,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满脸横肉跟着抖了三抖,“连本带息二十五万!你现在能掏出来?”

区区二十五万。

我心里有些发冷。

顾琛一块腕表就值千万,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温漓歆为了这点钱被人逼到绝路。

温漓歆在我身后小声抽噎,“姐姐,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还钱,不想总依赖他。”

真是个天真的好姑娘。

我没再多想,只要护住她,稳住顾琛,一切就还有转机。

我掏出手机,点开支付界面,“账号给我。”

【账户余额不足,请切换银行卡支付】

手机屏幕上冰冷的提示让我心头一跳。

不可能!我这张卡里明明还有上次做法事剩下的三百万!

我不信邪地切换了名下另外四张银行卡,结果无一例外,全是余额不足。

顾琛,他终究还是动手了。为了逼我让出顾太太的位置,他竟做得这么绝,冻结了我所有资产。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

纹身男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见我迟迟没有动静,狞笑一声,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我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重重撞在楼道里摆放的旧木柜上。

“哗啦——”

满柜子晒干的中药材劈头盖脸地洒了我一身,一个掉落的抽屉角,更是狠狠磕在我的额角,温热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妈的,没钱装什么大头蒜!兄弟们,别跟她们客气了,今天开开荤,两个妞随便挑!”

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我和温漓歆瞬间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绝望的黑暗将我们彻底笼罩。

难道重活一世,我还是躲不过这被凌辱至死的命运?!

“汪!汪汪!”

一声凶悍的犬吠撕裂了这片混乱。

一条体型硕大的烈犬瞪着猩红的眼睛,疯了一样扑了上来,张嘴就朝着一个混混的手臂狠狠咬下!

鲜血喷涌,惨叫声响彻整个楼道。

顾琛就在这时出现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向温漓歆,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

他环视着满地哀嚎的混混,冷着脸召回了烈犬。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花知宴,你越界了!居然敢做局派人凌辱漓歆!”

同床共枕三年,他现在却抱着别的女人,指控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心口像是被插进了一块冰,冻得我连呼吸都带着痛。

“不是我……”

我刚想解释,那被狗咬伤的纹身男竟连滚带爬地跪到顾琛面前,痛哭流涕地磕头。

“顾总!是这个女人!是她花钱让我们来的!我们就是拿钱办事,饶了我们吧!”

“不,不是这样的!顾琛你相信我!”

温漓歆也急忙解释,“这件事和姐姐没关系,是我自己欠下的债!”

可顾琛充耳不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是我用自己的一根肋骨,耗费半生修为为他做的保命符。

他看都没看,随手扔在满是污水的地上,就像扔一件垃圾。

他抱着温漓歆,转身迈上停在楼顶的直升机,只留下一群黑衣保镖和一句轻飘飘,却足以将我打入地狱的话:

“把她扔进蛇坑,开个直播,让全网都看看这位世界闻名的堪舆师,是怎么现出神棍原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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