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儿十岁生日,她闭眼许愿:
「我希望妈妈早点死,给邻居阿姨腾位置。」
我的心瞬间坠入冰窖,满腔的爱意被击得粉碎。
把这话告诉摆弄鱼竿的老公时,他头也不抬,不耐烦道:
「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怪不得她喜欢小徐。」
「别烦我,钓鱼要迟到了。」
他捞起手机,急匆匆出门。
下午,女邻居更新了条朋友圈:
【要老命了,内衣被人当鱼钓走,老娘真想一拳捶死那个坏家伙。】
她配了张照片,粉红色的内衣耷拉在鱼竿上,正是结婚纪念日送老公的那根。
我点赞评论:
「打野战多没意思,要不来我家床上?」
下一秒,老公打来电话,破口大骂:
「难怪小徐说跟女的玩不来,原来你们心脏,看什么都脏。」
我没有反驳,而是给女邻居的100位炮友打去电话:
「她艾滋病报告都送到我门口了,你们还不去检查一下?」
「别哭,她又给你们找了位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1
多亏了闺蜜的私人侦探所,我才轻而易举拿到了徐若的全部资料。
甚至包括她100位炮友的联系方式。
我挨个打去电话提醒,聆听他们破防的声音。
当他们问我徐若人在哪里时,恰好周明哲背着钓鱼包回家。
他黑沉着个脸,进门第一句就是问女儿:
「你妈妈呢?」
得知我在卧室,他连东西都没放,就过来了。
我迅速挂断电话,撂下一句:
「清州市茂盛区水源路39号。」
周明哲不是说徐若生性单纯,不爱跟我们这种心机重的人打交道吗?
我倒要看看100个炮友找上门时,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跟我去给小徐道歉。」
周明哲拽着我的手,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
我冷冷甩开:
「凭什么?」
他再次抓住我的手腕,眼底一片愤愤:
「就凭你在她朋友圈说的那些不入流的话,她一个未婚小女孩,能禁得你这样造黄谣吗?」
「难道你们什么都没干吗,装什么纯情少男少女。」
这句话将周明哲彻底噎死,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那也是我的错,你欺负她一个女孩子干什么?」
「有本事冲我来啊。」
他作为我的老公,却处处维护另一个女人。
我没反驳,只觉得这一切荒唐又可笑。
僵持之下,门铃突然响起。
是徐若,她手里端着一盆油炸小鱼,笑嘻嘻道:
「嫂子,不是我说你,老周压力多大啊,你就别总揪着那些小事跟他吵了。」
「今天这事怪我,忘了你们女生想事情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喜欢过分解读。」
徐若每说一句,我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没等我发作,女儿也跑过来帮腔道:
「妈,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看谁都不单纯。」
「我爸和徐姐姐那完全是纯兄弟好吧,我在学校也是这样跟男生玩的,你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
女儿翻了个白眼,她手里拿着刚画完的画,是我们上一周去游乐场玩的场景。
小女孩正在给妈妈扇风,正如当初我热得快中暑,她给我扇扇子那样。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触动,连她说的伤人的话也不在乎了。
周明哲出轨就出轨吧,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我还有女儿。
可下一秒,女儿就将画递给了徐若:
「徐姐姐,你看我画得你漂不漂亮。」
「我上次拿妈妈练手,掌握扇风的技巧了,等下次我们去游乐园,我一定不会让你热着。」
「妈妈又老又丑,我们不要带她。」
她摸着女儿的脑袋,惊呼道:
「我靠,我干女儿真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只知道和男孩子玩泥巴,对画画一窍不通,你爸教得真好。」
她俩互动不止,我的心犹如坠入冰窖,伸出去的手恹恹地缩了回来。
第二次了,女儿在我和徐若之间,选择了徐若。
上次她生日许愿咒我死,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让她写作业记仇,没想到人家说得是真心话。
徐若没有错过我的神情,她故意捅了捅周明哲:
「嫂子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容易多想了,你快去安慰一下。」
「到时候老婆跑了,可别怪哥们没提醒你。」
周明哲揉了揉眉心,一阵厌烦:
「赵琳,你能不能向小徐学学,别这么作行吗?」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随你们。」
周明哲还想反驳什么,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里面传出姨妈的焦急声:
「明哲啊,你能联系上琳琳不,这死孩子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一个都没接。」
「她妈妈被车撞了,赶紧来医院。」
2
徐若跟着我们去了医院。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直到她从后座翻出一条黑色蕾丝内裤,娇笑着拍在周明哲脸上:
「狗东西,这玩意你不是早说扔了吗,留着打飞机啊?」
「还好是我先翻出来了,要是嫂子,她又要跟你吵了。」
周明哲一手掩口,不住地发出笑声。
看到我沉着的脸,他轻咳两声:
「上次下大雨,小徐浑身湿透了,在我后座换了个衣服,可能内裤掉到座位缝里忘拿了。」
我没有搭理,只关心妈妈的伤情怎么样了。
油门踩到底,车速越来越快。
徐若一头撞在椅背上,娇嗔道:
「老周,早就跟你说了,别结婚这么早,现在好了,兄弟之间聊个骚都要被管得死死的。」
「我可不敢再惹你老婆了,等会一脚油门带我去见上帝了。」
我死死掐住手心,冷声道:
「既然你这样要求了,那我就带你一起死好了。」
玛速表的指针疯狂旋转,徐若难得露出惊慌的神情,她彻底闭嘴。
我终于清净,顺利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面围了一圈人,姨妈焦躁地踱步,看到我她仿佛有了主心骨。
「琳琳,你终于来了。」
姨妈两腿一软,倒在了我怀里,她指着蹲在角落的男子:
「就是这个小畜生,骑着辆破电动在巷子里乱窜,直接把你妈撞出去几米远。」
男子叼着烟,一言不发。
徐若突然尖叫:
「小磊,你怎么在这!」
男子抬起脸,五官和徐若有五分相似。
肇事者居然是徐若的弟弟,我气不打一处来,气得浑身颤抖:
「你们徐家是我的克星吗,姐弟两个像鬼一样缠上了我们家!」
「够了!」
周明哲挡在徐磊面前,他皱着眉把我推开:
「出事的地方是监控死角,事情还没下定论,你听信你姨妈的一面之词,万一是你妈自己碰瓷呢。」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可周明哲还在继续:
「我了解徐若,她正值果敢,我相信她弟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扯了扯嘴角:
「所以是我妈有错咯?」
「你妈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很大可能。」
周明哲一本正经地分析,气得姨妈上气不接下气,她向来看人很准:
「我呸,我看你是被屎糊了眼,自己老婆和小贱人都不知道选哪个了。」
周明哲和徐若的小心思被一语戳破,周围的亲戚也开始议论,徐若撸起袖子上前:
「老太婆,你怎么满嘴喷粪呢?」
「老周这是事实求是,说公道话,不像你们一上来就把罪名按我弟头上。」
徐磊见有人撑腰,他的腰板也直起来了:
「老子车开的好好的,是那老不死的自己蹿出来的。」
「你说我有罪,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3
「叮——」
手术室绿灯亮起,
我无力争吵,赶紧上前询问医生,妈妈的手术如何。
医生摘下口罩,严肃地说:
「病人头部有严重创伤,我们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性。」
「希望家属做好准备。」
妈妈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医生又继续说道:
「病人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麻烦家属缴一下医疗费。」
我连忙点头,跑去缴费窗口。
可令我震惊的是,卡里的50万全没了。
这张卡是我和周明哲共同的存款,我瞬间怀疑上了他。
我气冲冲地返回,此时的他正和徐若还有徐磊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有说有笑。
我将卡甩到他脸上,厉声质问:
「里面的钱呢?」
周明哲没有说话,显然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旁的徐若开口了,她不以为然道:
「嫂子,当初我买车差点钱,老周就把钱借给我了,这点小事没必要告诉你吧。」
「而且我和老周是兄弟,我还能坑他不成,这笔钱我肯定能还上的。」
要不是今天这一遭,我还不知道周明哲和徐若私下早就联系密切。
就连存款,他都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全部给了徐若。
我红着眼踉跄着后退几步,声音颤抖:
「周明哲,那可是我妈的救命钱,她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呢。」
周明哲厌烦地揉了揉眉心:
「我又不是先知,怎么知道你妈会出车祸。」
「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兄弟找我借钱,难道我不借吗?」
「实在不行,你去找你那些好朋友借一点,他们那么有钱,这几十万不是随随便便出。」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阵苦涩,十年的夫妻情分,居然在徐若到来的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而害我妈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躲在他俩身后,悠闲地抽着烟。
我三两步上前,扔掉徐磊嘴里的烟:
「我妈是你撞的,这个钱必须由你来出。」
「我靠大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妈那个老不死的自己蹿出来,我才是受害者。」
徐磊猛地上前将我推倒在地,他仗着是监控死角,嚣张万分。
「姐夫,你要相信我。」
这句姐夫喊得周明哲心花怒放,连带着徐若都罕见地羞红了脸:
「臭小子,你乱喊什么呢,我和老周只是兄弟。」
我皮笑肉不笑:
「兄弟,上床的兄弟吗?」
「你姐那么爱玩,你姐夫都喊烂了吧…」
「赵琳你过分了!」
周明哲怒声打断,徐若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却被我精准捕捉。
我绷着脸,继续说道:
「你还真以为她是玉女呢,她炮友都有几百个了,而且她有…」
「啪——」
周明哲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阵阵耳鸣让我硬生生将「艾滋病」三个字咽进喉咙。
沉默许久,我突然开口:
「我可以退出,不再打扰你们。」
「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周明哲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默认了,一旁的徐若还在捂着脸娇羞:
「嫂子,你别问了,今天钓鱼的时候我们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再犯了。」
「这种事就是兄弟间闹着玩,没必要大惊小怪。」
我又开口:
「戴了吗?」
俩人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也是,荒郊野外,两个人追求刺激,怎么会想起做措施。
艾滋病最好的阻断时间是24小时之内,可周明哲刚才亲手打灭了他的希望。
我唇角微微上扬:
「恭喜啊。」
4
我和周明哲彻底决裂。
他带着徐若回了家,而我留在医院,开始照顾妈妈。
一周后,妈妈手指微微抽动。
我惊喜地叫来医生,医生用手电筒照着妈妈的瞳孔,他点点头:
「恢复的不错,相信没多久,她就能醒来了。」
此时,闺蜜也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琳琳,你看我拍到了什么。」
她将周明哲和徐若的床照,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这对渣男贱女终于让我抓住把柄了,幸好你们家窗帘没拉。」
照片中俩人赤裸,啃得不亦乐乎。
我压下心里的恶心,联系了几个擅长离婚官司的朋友。
又将俩人开房记录、转账凭证、银行流水整理好,准备去法院起诉离婚。
官司很顺利,周明哲是婚内有过的那方,几乎净身出户。
女儿的监护权也给到了我。
可法庭上女儿嚎啕大哭: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妈妈,我要跟爸爸还有徐阿姨,他们才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