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何明狠心用白月光生的唐氏儿，换走我的女儿。
我哭着求他把女儿换回来。
他却狠狠打了我几巴掌：“当年你爸爸害死芝芝爸爸，背了这么多年血债，我这是替你们家还债。”
“再说了，你生个赔钱货，害我老何家差点绝后，芝芝心善换个儿子给你，知足吧你！”
我爸爸是消防员。
当年为了救离得更近何明，被掉下的横梁砸到后牺牲了。
没能救下远处刘芝芝的爸爸。
刘芝芝一直怨恨我。
何明也纵着刘芝芝，欺我辱我。
我慢慢挣扎爬起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了。
1
病房门被推开，一股油腻的鸡汤味混着消毒水味飘进来。
何明提着保温桶，脸上挤出一点干巴巴的笑。
他身后跟着刘芝芝，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夏晴，辛苦了。”
何明几步走过去，动作带着笨拙，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抱了起来。
粗糙的手指蹭了蹭婴儿的脸蛋：“嗯，看着还行，挺健康。”
看着他抱着女儿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温暖。
虽然婆婆一直说要生儿子，看来老公没有这种重男轻女思想。
何明抱着女儿，转身面向我。
脸上的假笑还没褪干净，话锋却转了：“夏晴，你也看到了，芝芝抱着孩子来了。”
刘芝芝立刻往前蹭了半步，脸上堆起假惺惺的愁容。
何明清了清嗓子：“芝芝的孩子，你也知道，情况不太好。她一个女人，带着这样的孩子，以后怎么过？”
他顿了顿：“我们商量好了，你把女儿给芝芝。”
他指了指刘芝芝怀里的孩子：“以后就是你的儿子，这样我们老何家也算有后了。”
我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颗雷。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说什么，换孩子？”
何明斩钉截铁，脸上那点假笑彻底没了：“对，换孩子！”
“你疯了！”
我猛地撑起上半身，腹部的伤口被狠狠一扯，剧痛让我眼前发黑：“那是我的女儿，凭什么给她，我不换！”
何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凭什么？”
“就凭你们家欠芝芝一条命，别说一个孩子，就是要你的命，你也该双手奉上！我这是替你家还债！”
“而且芝芝心善，也是为了你好，看你生个赔钱货，怕我老何家断了香火，特意用她儿子跟你换！以后，这就是你儿子，给我好好养着！”
巨大的愤怒压过了伤口的剧痛。
“还债？我爸当年为了救你才耽误了救她爸！你的意思是，我爸就该看着你死，去救刘芝芝她爸？”
何明从小顽劣不堪。
当年悄悄在刘芝芝家里玩炮仗，一不小心，点燃了窗帘。
干燥的夏季，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刘芝芝的爸爸是个烂酒鬼。
白天在烂醉在床上，晚上找狐朋狗友喝酒。
火势燃起时，他正鼾声如雷。
我爸爸冒着大火进入院子，看到何明蜷缩在墙角。
一把抱起他往外跑。
马上出火场时，一根横梁砸了下来。
我爸爸猛地推开何明，自己却被横梁砸中。
牺牲在火场。
明明纵火的人是何明。
可刘芝芝不怪何明，却一直怨恨我爸爸。
何明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眼神暴怒，梗着脖子吼道：“放屁，我用得着他救！”
“是你那个死鬼爹逞能救我，耽误了救芝芝她爸，芝芝她爸才活活烧死的！”
“芝芝跟着后爹吃不饱穿不暖，吃了多少苦，身子被熬坏了，才生出这样的孩子！这都是你爸造的孽，是你们家欠芝芝的血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何明哥，别这么说，都是我的命，爸爸他……”刘芝芝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抱着我的女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嫂子，你也别怪何明哥，他也是为你好啊。刘姨昨天亲口说的，要是你生不出儿子，就让何明哥跟你离婚。”
“何明哥才想着把我儿子换给你，这样你至少还能留在何家，有个依靠。”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假意抹眼泪。
我厉声嘶吼：“刘芝芝，收起你这套恶心的把戏，我不稀罕你的傻儿子，更不稀罕留在何家，把我女儿还给我！”
“贱人！给脸不要脸！”
何明彻底被激怒了。
他一步跨到床边，举起手狠狠扇了下来。
啪！啪！啪！
耳光像铁板一样砸在我脸上。
我的脸瞬间火烧火燎地肿起老高，嘴角破裂，腥甜的血涌了出来。
“老子让你换你就换！轮得到你挑三拣四？！”
他粗暴地抓向刘芝芝怀里的孩子，看也不看，塞我怀里。
“抱着！以后这就是你儿子，赶紧喂奶，磨磨蹭蹭地小心老子跟你离婚。”
“走！芝芝！”
何明看都没看我一眼，小心翼翼搂住刘芝芝的肩膀，把她往门口带。
“孩子，我的女儿……”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却像被拆散了架，腹部的血不断涌出。
最后，整个人失去意识。
2
我醒来后，只见婆婆刘金花坐在床边。
见我醒来，她撇着嘴，嫌弃地上下打量着婴儿床上眼神茫然的孩子。
“啧。”
她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真是个丧门星，连个带把的都下不出来，不下蛋的瘟鸡，害得我宝贝儿子去换这么个……”
“晦气东西！”
她把孩子往我床边一撂，动作粗鲁，颠得孩子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唧。
刘金花话锋一转，三角眼里射出精明的光：“不过好歹是个带把的，再傻也是能生娃，能传宗接代，总比那个赔钱货强！”
还没等我开口，刘金花的手几乎戳到我鼻子上：“夏晴，把当年娶你给的彩礼还有这么多年吃我的用我的，一分不少的给老娘吐出来，生不出儿子，你还有脸占着老何家的钱。”
彩礼？
当年爸爸死后没多久，妈妈生了一场大病也离开了我。
大院的人都视我是灾星。
那时候，只有何明会牵着说：“别怕，哥哥保护你”。
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时，也是他挡在我面前呵斥他们。
我以为，他真的爱我。
当年何家上门提亲，只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外加一个钢镚100.01。
何明他妈刘金花当时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兆头，万里挑一！”
他们还带来了所谓的“五金”，黄铜戒指，轻飘飘地套在我手上，美其名曰“永结同心”。
而我，满心以为是救赎，把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套小房子的房本，心甘情愿地添在了嫁妆里。
何明当时抱着我，说会给我一个家。
呵！家？
我眼神死寂。
没理会王金花的唾沫横飞，摸出手机，双倍转给了刘金花。
刘金花看到账200元，彻底疯了，像一头暴怒的母狮。
“你个丧良心的贱蹄子，打发叫花子呢，当年彩礼虽然只有 100.01，但是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连个蛋都下不好，就转两百，你当老娘是傻子？！”
她猛地扑到床边，一把狠狠揪住我散乱在枕边的长发，死命往后一扯。
“啊！”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被迫仰起头，脖子几乎要被扭断。
“把钱给我吐出来，连本带利，吐出来！”
王金花面目狰狞，另一只手扬起来就要往我脸上扇。
“住手！干什么呢！”
护士一把抓住王金花扬起的手腕，用力把她从病床边推开，厉声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再闹，我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王金花被推得一个趔趄，松开了我的头发。
她刚要发作，旁边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大姐已经忍不住开口了：“就是！没见过这么当婆婆的！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刀口还没长好呢，不说弄点好吃的补补，上来就要钱？还打人？心肠也太毒了！”
另一个病床的大爷也摇头叹气：“可不是嘛！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大清早亡了！”
“一百块钱彩礼？真是有脸说得出来，我看是坑人家没爹没妈的姑娘吧，真不要脸！”
周围病人七嘴八舌指责她。
她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了张，最终只憋出一句：“好，好！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儿子休了你个丧门星！”
她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快步冲出了病房，连那个唐氏儿都忘了抱走。
护士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同情。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卡片，塞进我手里：“这个你收好。有困难，打这个电话。我们是‘向阳花’女性互助协会的。”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转身去安抚其他病人了。
病房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我摊开手心，那张小小的卡片上印着的号码。
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
结果看到了刘芝芝发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
第一张，何明穿着围裙，在厨房笨拙地煎蛋，侧脸带着温柔的笑容。
第二张，何明动作僵硬但专注地在换尿布。
第三张，刘芝芝依偎在何明怀里，抱着粉团子，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甜蜜和得意。
……
还配了文字：“新手奶爸笨手笨脚给女儿换尿不湿～辛苦啦！[爱心][爱心]”
底下，何明几乎是秒回：“芝芝，5年了，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们母女俩。[拥抱][拥抱]”
“呵……”
我死死捏住手机。
等着吧，等我好了，把女儿抢回来。
3
一个月后，腹部的刀口长成了一道暗红色的硬痂，身体里那股被抽空的虚弱感也消散了大半。
我站在何明和刘芝芝门口，手里攥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里面是“向阳花”互助协会的陈姐，帮我整理好的何明家暴、出轨、拐卖儿童的证据。
陈姐带着两个身材敦实男人，稳稳地站在我身后。
我扬声喊道：“何明！”
门猛地被拉开。
何明看到是我，眼睛瞪大：“夏晴，你来干什么？”
他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就是把芝芝当妹妹，你别一天疑神疑鬼行不行！”
刘芝芝抱着我的女儿，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委屈。
我没理会刘芝芝，直接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抽出来。
“何明，看清楚了！家暴！出轨！还有你伙同刘芝芝，非法调换、贩卖婴儿的证据！都在这里！”
“签了离婚协议，女儿抚养权归我，否则，我立刻把这些送到法院和公安局！够你喝一壶的！”
“你他妈放屁！”
何明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瞬间暴跳如雷。
他手指几乎戳到我眼睛上，破口大骂：“你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还敢告老子？老子打你怎么了？打老婆天经地义！”
他的咆哮震得整个楼道嗡嗡作响。
巨大的动静立刻引来了左邻右舍。
狭窄的楼道口很快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何明一看人多，立刻转换策略，梗着脖子对着围观人群嚷嚷：“大家伙评评理，我何明哪点对不起她夏晴？是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子要休了她再找一个，给老何家传香火，怎么就成了出轨了？！”
他理直气壮地拍着胸脯：“咱们这院子里，哪个男人没动过手？打老婆，那叫管教！家务事！用得着她这个贱人带着外人来闹？还告我？反了她了！”
邻居看向我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不认同。
我厉声打断他：“少扯别的，离婚！把我女儿还给我！不然，这些证据足够送你进去吃牢饭！”
何明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跳。
他猛地往前一冲，碗口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就朝我脸上砸来：“我让你告！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