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被富豪豢养的瓶女。
身姿柔软能让男人在床上欲仙欲死。
十八岁那年，我被放在地下拍卖会拍卖初夜时，
凌骁冲进来砍翻二十九个人，
将我救走。
“米娅，从此你的人生，自由了。”
后来，他被追杀远赴国外。
再见面，
凌骁是地下世界有名的黑手党教父，
而我是菜市场唯唯诺诺的卖鱼女。
“没有我，你果然会被欺负。”
他摇了摇头，把我娶回家。
婚后，他金盆洗手，一心一意陪着我。
直到我在私人别墅看见十八个长得一样的女人，
每一个女人的五官，都有我的影子。
原来，我才是最像的那个替身。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没事，我现在最爱的是你。”
我掏出杀鱼刀抵在他脖子上，
“要不离婚，要不你死。”
1
刀抵在凌骁脖颈，他却望着我的眉眼失了神。
我知道他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半晌，凌骁指尖一转，卸去了我的刀。
“米娅别闹，你的刀法还是我教的，伤不到我。”
“离婚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放开你。”
说完，他撕了离婚协议，转身就走。
我派人去查了凌骁的白月光，发现她竟然是老熟人。
白若薇，当初将我做成瓶女的富豪的女儿。
她擅长在瓶子上画彩绘，每次有灵感就要将我四肢尽折塞进新的花瓶中，在我的痛苦哀嚎中留下画作。
那些被一同送上拍卖场的花瓶本应该被砸碎，我却在凌骁给白若薇置办的别墅里发现了。
梦魇一般的记忆回笼，我眼前发黑。
白若薇却认出了我的脸。
“这些花瓶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说舍不得，骁哥就亲手给我修复了。”
“这个、这个……都是曾经你待过时间最长的瓶子，上面的血迹都还在呢。”
女孩的声音带着天生俱来的恶意。
她在人前如同纯洁的天使，我却知道她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对了。”
白若薇好奇地打量着我微微凸起的小腹，那里刚因为打了取卵针而堆积了腹水。
“听说你这次试管成功了，骁哥一直想要个像我的女儿，可我怕疼，他说会想办法让你生。”
我浑身僵住。
凌骁总是对我说想要个孩子。
我始终怀不上，却为了他狠心去做了试管。
长长的取卵针刺进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只为争取那一点渺茫的希望。
如今却告诉我，我遭的罪，不过是因为凌骁的心上人怕疼。
可没有人知道，我痛觉是别人的一百倍。
我也怕疼。
凌骁回家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花瓶碎片。
那些由他亲手拼好，又被我砸碎的东西，肆意宣示了我的怒火。
他立马知道我去找了白若薇。
“不解释一下吗？”
我把玩着其中一块最大最绚丽的瓷片，扔到凌骁面前。
这是当年他冲进地下拍卖会时，我寄居的瓶子。
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可凌骁只是叹息一笑，
“小姑娘只是想要珍藏她的作品，这是她第一次拿奖，你何必跟她计较。”
我冷笑，甩过去一张白若薇的诊断单。
“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作品？这奖拿得不心虚？”
凌骁看到诊断单，面色一变。
“你把薇薇的手筋挑断了？”
“她是画家，以后怎么拿画笔？！”
冰冷锋利的刀刃贴上我的大动脉，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凌骁动怒。
他的刀向来对着敌人，如今却横在我的脖颈上。
上一次见凌骁拿出这把他父亲留下的刀，
是在我十八岁那年，被当作商品即将被大腹便便的富商拍下时。
他为了救我，砍了二十九个人，将我放出了瓶子做的牢笼。
而现在，凌骁为了别的女人，却刀刃向我。
我指尖夹住刀刃，一寸寸往曾经白若薇留在我身上的伤疤上移去。
凌啸的眼神微变。
“这些都拜她所赐，我只不过还了一点，还觉得太轻了呢。”
刀刃重新割开了伤疤，鲜血一丝丝流出来。
凌骁终于退让了，他沉默地拿来医疗箱，为我包扎。
“她以前对不起你，这次也算是补偿。”
凌骁的动作那么轻，生怕再弄疼我。
他在外说一不二，在家却对我呵护备至。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坚持要为他生个孩子。
“……我不做试管了，项目终止吧。”
凌骁顿了顿，说了声，
“好”。
2
我想调查白若薇，却发现关于她的消息被人保护得很好。
而保护她的人，毋庸置疑是凌骁。
上次去的别墅已是人去楼空，白若薇被紧急转移，我手下的人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你已经报复回去了，何必揪着薇薇不放。”
凌骁劝我放下仇恨，我甩开他冷笑。
“不够。”
“你当我不知道，你给她连夜从国外请了最好的专家来治疗手。”
“她依旧能拿起画笔，我难解心头之恨。”
我们再次不欢而散。
直到有日我收到了十八份试管婴儿的报告，才知道凌骁一直没放弃想有个像白若薇的孩子。
他让私人别墅里的其他情人也做了和我相同的项目。
“想要孩子，就离婚和白若薇亲自去生。”
“而不是让别的女人成为牺牲品！”
我怒气汹汹地再次将离婚协议甩到凌骁身上。
男人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将纸张用裁纸刀割成碎片。
“米娅，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
“你这么容易受伤，如果我不在，你可怎么办？”
他似乎还将我当成以前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可我如今受的伤，都拜他所赐。
我再次掏出一份离婚协议，凌骁依旧撕碎。
反复几次，直到我终于忍受不了，夺过裁纸刀狠狠刺向凌骁胸口。
出乎意料，我刺中了。
我怔怔看着流出的红色，这一刀凌骁绝对躲得开，但他没躲。
凌骁温柔地看着我，沾满鲜血的手摸向我的脸庞。
“别哭，米娅。”
他第一次教我学刀的时候也是这句话。
我用刀不熟练伤到了凌骁，吓得躲到柜子里崩溃大哭。
他亲自将我抱出来，擦干眼泪。
“我会教你的，若是我不在，你可以亲自用刀惩罚伤害你的人。”
“不过，很难有这个机会。”
“因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回忆像刀，刀刀割人。
很难想象对我这么好的人，却只将我当做一个替身。
白若薇的替身。
之一。
我甩开凌骁的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然后好些天没再听到他的消息。
白若薇却给我送了一封展会的邀请函。
花瓶展。
在展会上我看到了那些被我砸碎又修复的瓶子。
还有整整十八个瓶女。
都是凌骁养在私人别墅里的情人。
那一张张和我相似的脸扭曲哀嚎，肢体被束缚在狭小的花瓶里。
瓶上的颜料新鲜，是刚画的。
白若薇得意地捂着肚子，意有所指。
“骁哥最近太努力了，我不小心怀上，决定生下来。”
“那些女人就没必要存在，我讨过来创作新的艺术品。”
我怒气涌上心头，派保镖把整个场子都砸了。
白若薇气得大叫，要上前扇我巴掌。
我反手一推，硬生生将她压入仅剩的一个花瓶。
“好痛……快放我出去！”
白若薇痛不欲生，冷汗让她精致的妆容全毁，只剩下不堪。
“我的肚子……血！我流血了！”
我漠然看着白若薇也变成她口中的“艺术品”。
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米娅！你不过就是一个贱种！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得到骁哥的爱吗？！”
白若薇崩溃大喊，“我失去孩子，他会替我报仇的！”
我俯视她，微微一笑。
“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辱的卖鱼女了。”
“现在凌骁的势力，有一半都属于我。”
3
凌骁知道他的心上人被我做成瓶女以后，当天就带着手下围住了我们的住所。
而我，和他对峙一桌。
第一次这么生疏。
凌骁的脸色很难看，他摔给我一份白若薇的检查报告。
“薇薇这次流了孩子，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你必须要去给她道歉。”
我捧着报告笑得开心，“真是好结局……可惜我还觉得不够。”
“你！”
一张张照片放在桌上，是那天花瓶展我让人拍下来的。
“凌骁，当初你闯进地下拍卖会，救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在想，这种迫害女人的东西必须被消灭，是不容于世的。”
我将那些瓶女的惨状一寸寸推向他，男人脸色微变。
“可你如今却纵容白若薇继续用这种方式，只为成全她的艺术。”
“那时候的你，会知道这一切吗？”
凌骁沉默了。
他指尖微微颤抖，拿起那些照片，露出愧疚。
我决定，最后给他一次机会。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我们好聚好散。”
“你救了我，我心怀感激。”
“你骗了我，我无法原谅。”
“从此两不相欠。”
凌骁拿起离婚协议，深深看了我一眼。
一点点塞进嘴里嚼碎吞下。
“我会把薇薇关起来，不会让她伤害任何人了。”
“你还是我的凌夫人。”
他走了，留下偌大空荡荡的房子。
我向后靠在椅背，指节捂住小腹，痛得几乎流下眼泪。
管家要为我请医生，被我制止了。
“不过是……试管的后遗症罢了。”
这么多次的长针穿刺，留下青紫的针孔。
以及在梦魇中都会惊醒的剧痛。
止痛药再也止不住，我只能主动去医院就诊。
没想到刚好遇见了白若薇出院。
凌骁亲自拎着大包小包哄她进车，女孩大哭大闹，显然崩溃极了。
她手里拿灌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里面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我要杀了米娅这个贱人，剖开她的肚子当我孩子的坟墓！”
“我的孩子呜呜呜呜！”
凌骁连忙抱住她，温声哄着，
“我爱的是你，不是孩子，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他吻去白若薇的眼泪，两人亲吻在一起，车内气氛逐渐失控。
眼见即将上演一场限制级。
我冷笑一声，直接敲了敲车窗。
4
这对小鸳鸯像受惊一样连忙分开。
白若薇看清了是我的脸，又开始发狂，竟然夺走了车钥匙要将我撞死。
我甩出两只飞刀，一刀戳破轮胎，一刀击碎玻璃直冲白若薇的面部。
然后就被凌骁轻轻用手指夹住，望着我叹气。
“看在薇薇刚流产的份上，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她要杀我，你轻轻放过。”
我言语讥讽，几乎要笑出声。
“你之前说要保护我的话，全喂狗了不成？”
白若薇被我强拉出车门，她衣衫不整，颈部胸前全是吻痕，可见方才战况激烈。
“刚流产就迫不及待在车里野战，看来她也没有那么伤心，故意演给你看的？”
凌骁怒斥一声，“米娅，够了！”
他伸手将白若薇用大衣包起来，我定睛一看，那还是我买给他的衣服。
却披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我向来记仇，当即要把白若薇的大衣扒下来。
争执之间，她竟然偷偷拿起了我掉落的飞刀，猛地扎进我的小腹。
鲜血溅到我脸上，剧痛让我失了理智，下意识硬生生折断了白若薇的手。
“啊好痛！”
听到白若薇的痛呼，凌骁不假思索，用刀挑断了我的手筋。
我被迫松手，瘫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中看到凌骁抱起白若薇焦急地往急诊室跑去。
没有看我一眼。
没有保护我。
我浑浑噩噩想起多年以前，我为了深陷险境的他孤身闯入敌营，硬生生挤入狭小的管道，冒着战火救出了他。
凌骁醒来以后抱着我大哭，说再也不会让我受一点伤。
可如今，他在我身心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一份文件重重被扔到我的脸上。
“凌总说了，既然你要离婚，那就离。”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凌夫人不再是你。”
我低低笑起来。
沾着血迹的手哆哆嗦嗦拿起纸张，一点点撕碎了，咽进口中。
我不想再给凌骁机会了。
辜负了我的真心。
只有不死不休。
再次醒来，我收到了白若薇寄过来的一个档案袋。
【你猜，当初是谁选中你做瓶女的？】
【我和骁哥认识的时间，可在你之前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