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和那个来厂里实习的大学生荒唐一夜后,我肚里揣了崽。
跟我一起竞争转正名额的姐妹李娟,急得直跺脚。
“我的傻姐姐,这娃可千万不能要啊!”
“那大学生就是来玩玩的,早回城里享福了,你上哪儿找他去?”
“你一个临时工,未婚先孕,厂里的转正名额肯定没戏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我被她说得六神无主,只能哭着跟她去了卫生所。
可就在我躺上冰冷的手术台时,突然听见肚里孩子的声音。
【唉,打掉就打掉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就是可惜了我这傻妈,还不知道这个李娟早就偷看了我爸的信,知道他是京城首长家的儿子,正等着你打掉我,她好拿着信物去城里冒名顶替呢!】
什么!
我猛地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医生!等一下!”
“我不打了!给我开两瓶最好的安胎药!”
皮囊师父亲最得意的学生第一次登门,是我为他开的门。
后来,他穿上了我此生唯一亲手制成的那副皮囊,成了我命定的丈夫。
那张脸,英俊得三百六十度毫无破绽,
让我从此日夜陷落,念念不忘。
可当我第九十九次问他什么时候娶我时,
他却当面将身旁的女秘书揽到腿上,语气温柔又残忍,
“琳琅,我不是不想娶你。”
“但言言的母亲刚去世,我答应要以女婿的身份为她守孝三年。”
“你别再为难我了,好吗?”
第九十九次听到他推迟婚期,我的心终于彻底凉透。
顾清川大概不知道,
三天之后,这副皮囊与他的身体就会彻底排斥,
没有新婚之夜我献出的心头血完成融合,
他的皮囊,
将开始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