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蒋成舟的青梅同一天生孩子。
进产房前,他红着眼叮嘱我:“姣姣的男人不负责,你在里面多照顾她点。”
后来,他用这个借口围着顾姣姣的女儿转了六年。
直到两个孩子上小学。
我翻出他记了六年的账单。
月子中心顶级套餐,进口奶粉,上千套亲子服,以及名校入学名额。
而属于我女儿的那份。
是青梅女儿用过的尿布,不喝的奶,穿过一次的衣服鞋子……
“你和女儿还有我,姣姣只有一个人。”
“我要是不帮她,你让她怎么办?”
他用这个借口绑架了我整整六年。
可他不该,把我辛苦为女儿求来的入学名额送出去。
面对我的责问,他随口一句:
“丁曼,你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我点头,声音无波无澜。
“好,我不跟她计较,我跟你计较,我们离婚吧。”
家庭聚会后,丈夫突然掏出农药要给儿子灌下去。
只因我拒绝了他九十九次离婚要求。
我提笔签字,他的白月光却撕碎了协议。
“姐姐以退为进的把戏玩了多少次了,还不腻吗?到时候你再拿诅咒说事,反悔不愿意离婚,谁都拿你没办法。”
何家祖上豢养鬼物起家,百年前镇煞失败,遭遇诅咒。
每一代家主继位之时,都会百鬼缠身,死于非命。
只有亲生血脉求来的辟邪珠才能力挽狂澜。
皆因如此我才会拒绝离婚。
何晏眸色瞬间阴沉,抬手就把农药尽数灌进儿子嘴中。
我目眦欲裂,抱住不断呕血的儿子。
却被何晏嗤笑。
“一瓶假农药还演上瘾了,宋昭昭,你生的贱种果然和你一样品德卑劣。”
“当初我随便买了串珠子,也不见我爸出事,反正三天后就是继位宴,我倒要看看没有贱种的辟邪珠,我到底会不会遇到鬼。”
刚走进病房,我肚皮上的衣服就被人猛地掀开了。
陌生大姨一手抓着我衣服下摆,啧声道。
“肚子这么尖,肯定是女儿,妹子,你没我女儿有福气,她肚子圆圆的肯定是个男孩!”
“女人生儿子才留得住男人,女儿就是赔钱货,你说是不?”
她身后大肚子的女人满脸尴尬。
连忙低声下气和我道歉。
看在大家都是这几天预产期,我压下火气没说什么。
后来,我生下儿子。
这老太婆竟偷走儿子用过的尿不湿。
被我抓到,她凶神恶煞道。
“童子尿壮阳,是生子偏方,这可是你自己丢掉的,别想收回去!”
八零年代,和那个来厂里实习的大学生荒唐一夜后,我肚里揣了崽。
跟我一起竞争转正名额的姐妹李娟,急得直跺脚。
“我的傻姐姐,这娃可千万不能要啊!”
“那大学生就是来玩玩的,早回城里享福了,你上哪儿找他去?”
“你一个临时工,未婚先孕,厂里的转正名额肯定没戏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我被她说得六神无主,只能哭着跟她去了卫生所。
可就在我躺上冰冷的手术台时,突然听见肚里孩子的声音。
【唉,打掉就打掉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就是可惜了我这傻妈,还不知道这个李娟早就偷看了我爸的信,知道他是京城首长家的儿子,正等着你打掉我,她好拿着信物去城里冒名顶替呢!】
什么!
我猛地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医生!等一下!”
“我不打了!给我开两瓶最好的安胎药!”
婆婆一家都听不懂人话。
我提前说好上班要用车,婆婆却开我的车去买菜。
我睡眠质量差,小叔子凌晨请猪朋狗友在家吃烧烤喝啤酒还唱k。
我反复强调自己对花生过敏。
婆婆劝解,“小苏啊,我是农村苦过来的,不见得我对着对那过敏,你多吃就好了。”
然后变着法子哄骗我吃花生猪脚、花生牛轧糖、花生牛奶。
一次家庭聚餐,婆婆和弟媳一起商量点了砂锅炖牛肉。
“小苏,你尝一下这沙茶酱牛肉好不好吃。”
我夹起一块吞下,呼吸瞬间困难,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侄子的筷子伸向那锅炖牛肉。
我一阵风似的把炖牛肉呼倒在地。
却被侄子这个大型肉球给推倒,头撞在门框上。
临死前听到婆婆叹息,“小苏真自私,自己不喜欢吃,还不让自己侄子尝尝。”
重新回到家庭聚餐那一天。
我看着侄子伸向那盘沙茶酱炖牛肉……
我是皮囊师,一生只制一副皮囊。
谁能穿上这副皮囊,谁就是我命定的丈夫。
顾清川就是最契合这副皮囊的人。
在我第99次问他什么时候娶我时。
他当着我的面,拉过身旁女秘书坐在自己腿上:
「琳琅,我也想娶你。」
「可言言的妈妈才刚去世,我答应过要以女婿的身份为她守孝三年,所以你别再让我为难了好吗?」
听着他第99次推诿这场婚期,我彻底心凉。
顾清川可能不知道,再过三天这具皮囊与他身体的契合度就会到期。
没有新婚夜我为他献出的心头血融合,他的皮囊会不受控制地损坏…
与邵书恒成婚八年,我成了整个北平城最大的笑话。
他恨我用父亲的权势逼他联姻,拆散了他和心上人,我的妹妹顾烟霜。
我恨他一边享受着顾家带来的权柄,一边对我冷若冰霜。
城破前夕,他将我推上开往南方的最后一列火车,自己选择与北平共存亡。
“晚雪,往前走,别回头。”
炮火吞没他身影的瞬间,他望着我离去的方向,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今生所欠,业已还清。”
“若有来世,愿全我与烟霜一世安好。”
我笑着,在火车驶离站台时,纵身跃入那片火海。
殉城,亦殉他。
再睁眼,回到八年前,我叩响了父亲的书房门:
“父亲,与西境萧烈的联姻,女儿愿往。”
这一世,我替你守国门,护百姓,成全你和你的心上人。
生日宴上,未婚夫刚为我戴上项链,他的女兄弟就娇笑着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臀上:
“顾狗,摸摸看,还是不是你中午亲手穿的那条丁字裤?”
全场死寂。
见我脸色难看,周姗姗嬉笑道,
“顾狗给我买卫生棉跟贴身衣物是常有的事,你可别多心哦。”
顾瑾怀神色未变,只淡淡解释,“姗姗裤子弄脏了,我只是顺手买了条新的。”
这时,从我腹中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婴孩声,
【妈妈,他骗人!他们中午在客房偷情,才扯坏了内裤!】
【还计划在新婚夜,把你送给京圈那位大佬换资源……】
我怔在原地,如遭雷击,颤抖着看向他,
“顾瑾怀,我怀孕了。”
只见他脸色骤变,“苏安琪,我正值事业上升期,孩子碍事,赶紧去打掉!”
这是他第九次叫我去打胎了。
我笑出了眼泪,
颤抖着掏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听说,有人想要把我送到你床上。”
只因我给老公混黑帮的青梅挡子弹时,往后躲了一下。
她就认定我是对家的卧底。
老公为了惩罚我,竟把我绑在幸运转盘上,让手下射击我99次。
“穆云,你作为穆晴的挡刀人,竟然差点害死她!我不惩罚你,会引起众怒。”
“为了消除你是卧底的嫌疑,你就忍忍吧。”
我被乱枪打死。
在我死后第六年,穆晴被仇家暗算,捅破一个肾。
顾辰这才想起我是穆晴的亲妹妹。
他急忙打来电话,语气还是当年的命令式口吻:
“穆云,赶紧滚回来捐肾,不然我就下追杀令,让你在南城再也混不下去!”
五岁的儿子抓着我的照片,小心翼翼:
“叔叔,我妈妈……早就死了啊。”
十七岁那年,医科天才陈知许为了救我,被人生生废了右手。
他推开我,挡住砸向我的钢筋,终结了自己拿手术刀的未来。
救护车上,他握着血肉模糊的手,笑着对我说:“不怕,我换条路走,照样能为你遮风挡雨。”
后来,他放弃医学,一手建立起商业帝国,成了冷血薄情的陈总。
婚后,他让我成了人人艳羡的陈太太,却从不让我进他办公室。
于是当陈知许的小雀儿第99次挑衅我去办公室时,我欣然赴约。
回来后,我平静地给陈知许递上离婚协议。
他嗤笑一声,不耐烦地打掉文件。
“夏蝉,你已经被我养废了。除了当陈太太你还会干什么?”
“更何况,你这副黄脸婆的样子,除了我谁会要你?”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没人要我,我也得离。”
更何况,来接我的人已经到门口了。